晚上 一個節目一個節目的換,從大毒梟的敗亡開始,就隱隱有一種疏離感.
這種疏離感越晚越嚴重,到現在寫日誌時,已經持續了三個小時左右了.
依然是一種空虛,不知道生命何去何從的疏離感.看著叱吒風雲的人,同樣的結束了一生.
這種無法比擬的真實,加速了心境上的死亡.彷彿一下子讓泉水乾涸的沙漠風暴.
這種茫然不知的感受,不是第一次出現.距離上一次出現,大概是一年半了.
小時候,最常做的一個惡夢,也是如此.
從我有記憶開始,就一直反覆完全相同的夢境.同樣的夢做的次數難以計數.
"世界的崩壞"
這個夢說起來很單純,可是同樣的結果卻令人害怕,對我來說是到現在都無法解決的夢魘.
"在一個單純的夏夜,我沉沉睡去,睡著後的我,身處在一個數位式(真的就是用0與1方式交雜的電子訊號)構成的真實中,充滿了複雜度,這個世界有時全是綠的(8位元電腦特有的綠),有時全是橙色(16位元單色螢幕的橙)組成.然而,這些組成全部都是陣列方塊式的無法理解.接著,在這種複雜中,我帶了一點不安,後來,我蜷曲在一個四方形的空間,並且退縮在角落,天花板離我好遠,並且這種高度不斷加深.加深後開始擴大.最後,世界開始四分五裂,開始掉入黑暗.
黑暗如漩渦般把一切吞噬,只留下一個我,與什麼都沒有的我."
通常,到這邊我就被嚇醒了.因為太深沉的黑,什麼東西都沒有了.
醒來的我,就會想要找個人抱抱,哭著想找個人窩著,一次哭夠.
唯有看到人,才會停止自己的恐慌.有點歇斯底里.曾經一次的夜半(黃昏玩累去睡,其實那時才八九點),家裡只剩我一個人,父母到外面散步,哥哥姊姊補習或晚自習去,那時沒有任何的人聲,只有蟲鳴,我踏出家門,幾乎精神崩潰.
隨著慢慢長大,心裡的事情越來越多,這種特有的惡夢很久不曾重現.
直到有一次,高中時看著席維斯史特龍主演的一部和外星球有關的片(忘了啥片名),這種疏離的失根恐慌才又再度浮現.很可笑,那部片是簡單到不行的直線式動作片.
莫名,很可怕的無限次方.那天,記得是差點哭著入睡.
大學後,有幾次浮現,不過那時篤信人類理性的我,強強把這種情感壓下.後來甚至把這種視為自己對死亡的恐懼,強迫自己面對.
一次一次的學習思考死前一刻,漸漸的知道"自己"是沒有什麼可以留下的.心變空了.
剩下的恐懼,都來自於對身旁人們的失去.
怎麼說呢?就像是一個人處在完全的黑,其他人都從自己視線中開始隱沒的那種感覺.
勘不透生死關.
說法,佛曰:不可說.
什麼才是個法門?
一直不斷的把自己剝開,撕開一層層包覆的外衣,想找個自己.打出文字,讓自己反覆的思想變成系統,卻還是沒辦法突破.
阿拉伯中世紀時偉大的思想者 阿維森那說過:我真想知道,在世上我究竟知道什麼,而在這世上又是為了什麼.
這句話讓我動容.眼淚盈眶好幾次;每次看到這句話都有一種身心靈的顫慄.
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.為了這樣,我學習理解存在,一直問著"我是誰."
老師不能教,書本裡找不到,生活裡找不到,別人身上都找不到
於是,只能自己一直提出假設的解釋:
我為了世界而活
我為了家人而活
我為了愛而活
我為了妳而活
我為了真理而活
我為了顯現 揭示某種特殊的存在而活
我為了改變 試圖的平衡真實而活
都是為了各種自身以外而活,從沒有自己.
活得假裝很尊崇
要怎麼為了自己活下去?可能是吃飽太閒的人才可以這樣問自己.
這是句廢話.
飽暖思淫慾,這句話通常的用法聽起來不太好聽.可是在我的解讀,這句話的淫慾,意指著氾濫的思慮.
飽和狀態的辯證一切,卻連自己都不能證明.好一個辯證法.
所以只能膠著的在各種現象找出有"自己"這樣一種半虛實存在.
I believe.這變成人僅存的存在根基.這樣灰色的我,真的很難看,可是這是必要的承認.
逃避最快的辦法是找個人不寂寞.
可是,這樣的我不就和小時候一樣?
很想知道大師腦袋中到底是怎麼樣回答"我是誰"
你有沒有答案能讓我脫離夢魘?
恐慌到不能接近.
"我是誰?"
你又是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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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腦袋不斷的想,日子還是要過 所以就變成了慢性死亡...這是最悶的,難怪這麼多人會被宗教的吸引力打敗,也無怪乎有人會說:哲學本身就是一種宗教.
我要盡力從你身上挖出一個我. 荒謬.最偉大的荒謬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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